养生没有秘诀 只有常识
——兼评《晚上11点肝要排毒?你被这些“养生秘诀”坑了太久》
蔡一安
2019年4月7日,《人民日报》客户端推送了一篇题为《晚上11点肝要排毒?你被这些“养生秘诀”坑了太久》的文章。《人民日报》声明,文章来源是“丁香医生(ID:DingXiangYiSheng)”,文章“经由复旦大学上海医学院临床医学硕士费菲审核”。权威媒体刊登,专业人士审核,很快“10万+”的阅读量,几千个“在看”分享,教化于无形,一切都无懈可击。
一
我只是一名普通共产党员,知道自己人微言轻,没有话语权,写的文章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能看得到。但作为一个中国人、一个中医养生文化的爱好者、受益者、传播者,感受到祖国博大精深的中医养生文化,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与传承,许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混淆着人们的视听,因此,我想谈谈我的理解和看法。既没有要针对谁、对抗谁的意思,也没有哗众取宠、自我炒作的意思,就事论事而已。
“琴不弹不响,话不讲不明。”真理和谬论从来都是结伴而生,当撕开无论是丑陋抑或华丽的外衣,真理始终是真理,谬论始终是谬论。所以,真理是不怕诋毁、不怕争辩、不怕压制的。真相并不代表真理,但认识真理却离不开真相的帮助。
今时今日,同根同源的中国各族人民,都以炎黄子孙统称,我们对外是一个统一整体叫中华民族。我们的先民们,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为了生存、繁衍,开始了与疾病不屈不挠的斗争。神农尝百草,发现草本植物可以治病,这是中草药的发端。《神农本草经》就记载了365种草药,是中药的精髓。黄帝曾向岐伯、素女求教养生之道,后人根据他们的对话,撰成《黄帝内经》,这是中医的开山典籍。
自从人类进入了“刀耕火种”的农耕时代,中医中药就在同时代产生了,传承至今,已经有了五千年的历史。五千年的中华文明,博大精深。中医中药是中华文明中的瑰宝,养生文化源远流长,为中华民族的繁衍生息、为黎民百姓的健康福祉,做出了巨大的历史贡献,产生了厚重而深远的影响。
二
习近平同志在党的十九大报告中指出:“中国共产党人的初心和使命,就是为中国人民谋幸福,为中华民族谋复兴。这个初心和使命是激励中国共产党人不断前进的根本动力。”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“中国梦”,本质就是国家富强、民族振兴、人民幸福。国家富强与民族振兴最终落脚点都是人民的幸福。只有人民过上了幸福的生活,民族才会振兴,国家才能真正强大。
立党为公,执政为民。“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,就是我们的奋斗目标。”这是总书记一再强调的观点。2016年8月,习近平主席指出“没有全民健康,就没有全面小康”,为“健康中国”战略实施再添一把火。
“上面千条线,下面一根针。” 全面小康、全民健康、健康中国……不论是目标方向还是战略步骤,最终还是要回到“人民幸福”这个“针眼”上。
“国是千万家,家是最小国。”家庭是社会的细胞,健康是家庭幸福的源泉、家庭快乐的基础、家庭财富的保障。许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:健康是“一”,后面跟着的“财富、地位、荣誉”等等都是“零”,如果没有了前面的这个“一”,最多的“零”也是毫无意义的。
中国有不少贫困家庭,因为有家庭成员失去了健康,为了治病,债台高筑。有的家庭经济条件本也不差,却因病致贫、因病返贫,此类情况,也不鲜见。常说,“久病床前无孝子”。老人生病,子女去照顾是应该的。但许多独生子女,结婚生子之后,上有老、下有小,白天要工作,承受着很大的生活压力。他们非常害怕父母、孩子生病,自己更是不敢生病、不能生病。
对一个家庭来说,一旦家里的顶梁柱倒下了,就像天塌下来一样,失去了支撑。“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。”只要有健康的身体,哪怕经济上暂时困顿一些,还会有获得脱贫致富的机会,拥有健康就是拥有希望。
但是健康并不是唾手可得的东西。健康需要管理,健康需要用心,健康需要有好的观念,需要有正确的方式和方法。中医养生保健就在预防疾病、保持健康方面,具有独特的优势。
谈到“养生”,一定是按照中医理论为指导原则的,否则就不能称之为“养生”。从“养生”字面含义来看,养生就是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,养生的目的是让人健康长寿。
世界卫生组织对健康的定义、影响因素,都有很好的诠释。健康不仅包括身体上没有疾病,还包括心理上、社会适应方面的完满状态。这也是中医讲“形而上、形而下”二位一体的和谐。
如果把健康当做一百分,影响健康的各种因素,其权重比例如何呢?世界卫生组织研究发现:影响个人健康和寿命的四大因素中,遗传因素占15%,环境因素占 17%,卫生服务因素占8%,行为与生活方式因素占60%。占比高达60%的健康因素不被重视,而从占比仅为8%的医药因素里面去求健康,岂不是本末倒置吗?
行为与生活方式对人的健康起着主导作用,养生就显得尤为紧迫和重要。养生就是从饮食、起居、运动、情志四个方面,科学合理地做出安排。做养生不是要跟医院抢病人、和药商抢生意,而是让人们拥有正确的健康观念,树立预防为主的思想,以更小的代价,去获得健康,从而节约社会资源,减少社会总成本支出,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。
三
人是自然界的产物,中医养生也被称为“黄老之术”,就是传承了黄帝、老子“天人合一”的思想,人法于天地,道法于自然。昼夜交替,阴阳此消彼长。四季轮回,春生、夏长、秋收、冬藏。
一年有十二个月,一天有十二个时辰,人的身上有十二条经络。十二条经络又分别对应人体的五脏六腑。每一个时辰,有对应的经络和脏腑,其气血运行相对比较旺盛,打个比方说,就是工作负荷比较饱满、工作的效率也最高,称为“当令”。
寅、卯、辰、巳、午、未、申、酉、戍、亥、子、丑十二个时辰,分别对应肺经、大肠经、胃经、脾经、心经、小肠经、膀胱经、肾经、心包经、三焦经、胆经、肝经。当令的经络每隔一个时辰就依次轮换,中医称为“子午流注”,这种说法从几千年前流传下来,不能说没有一定的科学道理。
晚上11点,就是子时的开始,这时候胆经“当令”。我们知道肝脏是人体最大的解毒器官,怎么解毒呢?靠肝脏分泌的胆汁来解毒,胆汁就储存在胆囊里。比如中药天南星,具有毒性,用牛、羊、猪的胆汁浸泡后入药,毒性大为降低,就叫胆南星。我们常说“肝胆相照”,肝胆互为表里、阴阳,就像一对夫妻。晚上11点,胆脏首先进入了满负荷的工作阶段,到了凌晨1点,就轮到肝脏满负荷工作了。
这个时候,如果我们静卧在床,得到休息,身体耗费的能量和氧份势必减少,全身各处的血液流回肝脏解毒排毒。充足的血量,肝脏本身就能很好地得到濡养。我们所说的排毒,实际上就是将人体新陈代谢产生的各种废物,通过血液循环,输送到肝脏、肾脏等部位,进行过滤和提取,有用的留下,没用的排走。
代谢的废物通过大小二便以及汗液,排出了体外。如果某一个内脏器官的功能减弱了,或者功能失调、紊乱,以致完全丧失,这时候废物就排不走,尿酸高、痛风、尿毒症不就来了吗?这不都是跟肾脏的功能有关吗?你西医可以说“排毒时间表”是无稽之谈,但长期熬夜会伤肝,你能说没有半点关系吗?
丁香医生把中医养生提倡晚上11点睡觉有助于肝脏排毒的观点,当做谬论,实际上否定的是中医 “子午流注”理论。
——痘痘长在不同位置,代表不同器官出问题了。对于这个问题,也并非无无根无据。中医“四诊”望、闻、问、切,经验丰富的中医师,通过望诊,比如手诊、面诊、舌诊,都能推断出受诊者大致的身体健康状况。特别是曾经患有某种重大的疾病,在相应的部位,都会留下特殊的标记。
我们的脸,就相当于内脏器官的一面镜子。按照全息理论,人的脸、手掌、耳朵、脚掌,都可以找到人体五脏六腑对应的反射区域。脸上长痘痘(痤疮),长在不同位置,确实可以预示内脏器官的某一些变化,比如哪个脏器内火、湿热比较旺,是虚症还是实症。加上闻、问、切等探病手段,进一步加以印证,有些疾病完全可以确诊,比起运用复杂、昂贵的现代医疗仪器设备检查出某些疾病,要简单方便得多。
痘痘长在不同位置,代表不同器官出问题了。“丁香医生”将其谬论化,实际上否定中医全息反射理论,从而使面诊、手诊、舌诊等失去了理论基础。
——适度喝酒有益健康,被丁香医生的文章说成“都是那些想喝酒的人的借口。”“酒精是明确的致癌物,且会伤害肝、心血管等。完全不喝酒的人,比少量喝酒的人得冠心病、脑卒中等疾病的概率更低。”
其实,通过谷物发酵酿造而成的酒,其主要成分就是酒精(乙醇)和水。乙醇的毒性很低,能与水按任意比例溶合,广泛用于医疗消毒。如果真如文章所言“酒精是明确的致癌物”,那我们在皮肤上使用酒精消毒,难道就不怕酒精被皮肤吸收,进入血液和身体,从而损害我们的身体吗?
中国的酿酒历史非常悠久,古人从实践中得出结论,酒精可以行药势。中医认为,酒可以入肝、心、脾、肺、肾五经,谓“酒为诸药之长”。酒精可以使药力外达于表而上至于颠,使理气行血药物的作用得到较好的发挥,也能使滋补药物补而不滞。
用酒精浸泡中药,有助于药物有效成分的析出,中药的多种成分都易于溶解酒精之中。因此,中药的炮制加工,离不开酒精的帮助。适量饮酒,可以愉悦心情、理气行血、促进血液循环,对健康是有益的。关键是量的多少、喝酒的频次要控制好,切不可贪杯和酗酒。
丁香医生把适量喝酒有益健康谬论化,把酒精恶魔化,因为只要与致癌联系在一起,就会引起恐慌。它实际上影射的是中药炮制方法,以及各类外用、内服药酒的安全性,最后,它要达成的目的,就是让人们把“中药”和“致癌”紧密联系起来。
——吃韭菜能壮阳?丁香医生的解释是:“壮气倒是可以,壮阳怕是不行。” “韭菜中含有锌、维生素 C 等物质,对身体有一定好处,但与性功能没有直接的联系。而且,这些营养素在其它食物中也一样会有。”
丁香医生这话看起来没有毛病,但仔细一想,问题来了。中医把韭菜称为“起阳草”,韭菜籽也可入药。普通人并不知道,说韭菜就是普通的蔬菜,含有锌、维生素C等,大家都能接受。难道是中医又说错了么?
人的阳气是什么?就是推动人体气机运行的原始能量。明代医家张景岳曾说:“天之大宝,唯一丸红日;人之大宝,唯一息精阳。” 没有了阳气,生命也就没有了。人的阳气,通过中草药的补益作用,可以达到三个层次的作用:温阳、通阳、升阳,韭菜的确有升阳的效果。
只不过所谓壮阳,只是民间的一种说法而已,而且壮阳总是与性功能联系在一起的。中药讲究配伍,用中药调理身体有个过程,并不是那么立竿见影,也不是某一味中药就能独领风骚,大家是协同作战、接力作战,各有各的使命和功效。
丁香医生把吃韭菜壮阳谬误化,其解释与“阿胶从化学成分来分析,营养还不如鸡蛋”如出一辙。这就把矛头直指所有对提升阳气有补益作用的中草药,让人们不由自主地联想到“韭菜壮阳”,大家都认为是一个天大的笑话,从而人们对中草药的信任度,又大打折扣。
——吃核桃可以补脑?丁香解释说“如果吃啥补啥,这么多年,我们得长成啥样?食物的营养是按成分来评价的,而不是它的样子,食物也是不可貌相的。”这句话实际上攻击的是中医“以形补形”的观点。先不说核桃是不是补脑,核桃和其他坚果,含有丰富的蛋白质、油脂、矿物质和维生素。特别是核桃中n-3不饱和脂肪酸含量丰富,对大脑健康确有好处。
——中国式坐月子是必须的?丁香说“月子是谁?你坐上去干嘛?女性分娩后,通常会有 6 周左右的「产褥期」,这是一个身体自我调节的过程,注意营养均衡、多多休息就可以,没那么多「禁忌」。乱坐月子不仅没用,还可能伤害身体哦。”
“月子是谁?你坐上去干嘛?”一句俏皮话,轻松愉快地引起了新兴人类的共鸣,还告诉你没那么多「禁忌」,正中她们的下怀。女性同胞们,该清醒一点了,老祖宗流传下来的禁忌,还是要多掂量掂量,哪个父母不是真心为了自己的儿女好呀?
人类社会的生产,不仅包括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生产,还包括人类自身的生产。作为女性,担负起人类繁衍的重任,付出的和承受的都比男人要多很多,每一位女性都是伟大的、都是值得尊重的,我向每一位女同胞致以崇高的敬意!
关注女性的健康特别是生殖健康,做好女性“四个关键时期”的保健工作,就显得尤为重要、特别有意义。“四个关键期”就是青春期、月经期、哺乳期、更年期。“坐月子”就发生在哺乳期的头一个月。分娩之后,有六周左右的“产褥期”,保证充足的营养、充分的休息、睡眠,对身体各项机能的正常回归,会有很好的帮助,分泌优质的母乳喂养新生儿,母婴健康就多了一分保障。
有些禁忌,比如坐月子正赶上寒冷天气,就不要碰触生冷水、不要被风吹到,夏天尽量少吹空调等等。健康需要管理,需要自我约束,不是我想怎么做,就去怎么做,而是我不可以这样做,就一定不要这么做。“坐月子”显示的是一种关爱,一种情怀,是一项针对哺乳期母婴的特殊关照,毕竟,健康才是最重要的。
——睡觉朝向有讲究?丁香医生说:“有,估计得水平方向,垂直方向应该不太行。头北脚南还是头西脚东还是头东北脚西南,只要你喜欢,都是好的朝向。并没有什么特殊讲究。”不是没有特殊讲究,确实是会有的。是你自己身体的朝向,习惯了地球磁场对人体的影响,一旦发生了改变,有的人比较敏感,有时候换了一个地方,很难入睡,但有的人不是特别敏感,对他而言,影响不大。
——睡前洗头发不擦干不好?丁香医生解释道:“是,不擦干就睡第二天很难梳。如果你湿着头发也能舒舒服服地睡觉,就不用太纠结。纠结的人,既然已经费力洗干净头发了,就不差最后这一步。”
虽然这次回答是肯定的,但绕开了健康原因,是因为怕第二天头发难梳理。那我就从健康的角度来说一说。人之所以生病,无非是外因和内因的结果,“外感六淫,内伤七情”。外因就是受到自然界“风、寒、暑、湿、燥、火”这六种淫邪的侵扰。洗头发不擦干就去睡觉,湿邪就会直接入侵身体,久而久之,聚少成多化不开,则会阻滞气血运行。气血不通,不通则痛。是头痛、颈椎痛、还是肩周痛,都有可能发生。
——用姜抹头皮能治疗脱发?丁香医生说:“如果你觉得姜能刺激头皮,促进头发生长,那辣椒的刺激性不是更强吗?目前没有任何研究证明姜有生发作用。如果脱发很严重,还是老老实实去医院吧。”
生姜,日常生活中除了做调味品,在咱们中药配伍中也是一味十分常见的药。生姜具有温中散寒、回阳通脉、健脾胃、降逆呃、除湿消痞、止咳祛痰等功效,民间流传“冬吃萝卜夏吃姜,不劳医生开药方”的说法。针对多种疾病,生姜的药效也是确切无疑的。
生姜入药的经典名方有《伤寒论》“生姜泻心汤”和“桂枝汤”;《备急千金要方》中的“生姜甘草汤”;《金匮要略》中有“当归生姜羊肉汤”、“生姜半夏汤”。生姜除了入药,也在艾灸、美容、刮痧过程中,都可能用到生姜。虽说生姜和辣椒都是辛辣之物,生姜有药用价值,至今却没有用辣椒入药的。用生姜擦头皮,对预防和减缓脱发,不能说没有一定的效果。
——吃香蕉可以治便秘?丁香医生说:“你误会香蕉了。多吃生香蕉,容易引起便秘,因为鞣酸含量高。即便是熟香蕉,纤维素的含量也没有比其他水果更突出,倒是可以吃点西梅、火龙果等水果。”
没错,生香蕉鞣酸含量高,容易引起便秘,但熟香蕉的鞣酸大大降低了,熟香蕉能促进肠胃蠕动,清热润肠,是可以用来治疗便秘的。
—— 涂口红等于吃重金属?丁香医生说:“没钱送口红就直说呗,何必呢。除非一个人一天吃掉 4 根口红,不然其中的铅并不会影响到健康。”请问丁香医生,有些劣质口红重金属超标200倍,重金属通过嘴唇表皮进入血液,长期使用,日积月累,重金属就会在身体里聚集,当足够多的时候,比一天吃掉4根口红还多的时候,会不会影响健康、危及生命呢?
中医药是炎黄始祖创设、历代医家发扬、薪火相传几千年的人间至宝。不可否认,社会上有人打着中医养生的幌子,行见不得光的事情。这种假借名义、真捞好处的人和事,应该揭露和批判。但倘若不懂中医养生,总拿一些表面现象说事,诋毁、影射、否定、嘲讽博大精深的中医养生文化,只会显现出自己的浅薄、无知、狂妄和偏执。在“四个自信”的引领下,中医养生文化一定会伴随着祖国的强大,走出国门,传播到全世界,造福全人类。反对中医是逆历史潮流而动,终究不会有出路的。
“苟利国家生死以,岂因祸福避趋之。”作为中华民族的一份子,国家的安全、民族的尊严、人民的福祉,永远大于个人的利益。掌握着舆论的话语权,就一定要传播正能量、传授科学的知识,切不可包藏祸心,因为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。不知丁香医生代表谁的利益、为谁代言?不管你来头多大、背景多硬,我奉劝一句“请不要与人民为敌。”
(写于2019年4月8日广东惠州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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